◎現實，規則空間◎

現實世界。

海省潛江大橋異常局臨時基地岸邊,兩名身材瘦削但可以看出面貌精神不錯的一老一中年男子出神的望著江面。黑夜下，渾渾的月光照映在江面使不太安靜的水面波光粼粼如同一面鏡子，而吸引他們註意的不是別的,卻是倒映在江面屬於空中之城某一古城的影子。

許久，須發皆白的老人聲音沙啞地問：“你看見了嗎？”

隨即站在他旁邊的中年男子擡頭,露出一張嚴肅正然的臉，語氣認真凝重地回了三個字，“看見了。”

看見天空之城不是虛假是真實存在的,也看見了它正在向他們靠近，更看見了未來隱藏的又一危機。

王教授將視線從水面轉移到天空,‘天空之城’才降臨沒兩天,他們竟已經習慣了它的存在。它看起來離他們是那麽遠,遠到不用工具用肉眼只能看到古城的輪廓,如同海市蜃樓。

然而剛才他們才發現，這座城其實離他們很近，近到就在他們頭頂,懸在他們的腦袋上空隨時都能從空中掉下來。

“是冰原城？”王教授疑惑的看向馮老。剛才水中的倒影只有一瞬，卻讓他震撼的說不出話，他需要認同。

等馮老點頭,他抿嘴沈默。

不多時馮老盯著江面突然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滄桑的聲音在寂靜的環境下泛著陣陣涼意，“快8月了。”

王教授驀然回頭,不解地看著他。

馮老將身上的大衣往自己身上裹了裹,渾濁的眼睛覆雜的停留在水流湍急的江面。因之前潛江水勢上漲,兩岸比之前又外擴了百米,如今潛江兩岸寬度接近千米,遠遠看去,不像江，更似海。

“8月，夏天了。”馮老重覆了一遍，著重強調‘8月’，“天還是這麽冷。”

王教授聽到他這句話，腦中驟然閃過一個念頭。

“今年好像確實格外冷一些。”他若有所思，“之前潛水修橋的工人感冒後身體至今還沒好。醫院檢查說寒氣入體，需要好好修養。”

“這水？”王教授上前低頭看著黑黝黝的水面。已經完全脫離了舊堤岸的江水看著很深，而且註視久了有種讓人喘不上氣的窒息感與莫名的恐懼。

“最近探查水下情況的人匯報，水下的溫度在零度左右。”馮老說這話的時候，眉眼低垂，背著光，讓人看不清他的具體表情。

“怎麽會？”王教授皺眉，“這江水深度少說也有近百米，溫度怎麽可能這麽低？”

“事實上它就是這麽低，且到目前還在持續下降。”馮老說著仰頭，和他之前一樣望著頭頂略顯虛幻的‘天空之城’。

“假如我們剛才在水面看到的倒影是真的，那麽……”他停了兩秒，視線重新望向江面，“那麽它會降溫就有了原因，甚至我有理由懷疑，冰原城落下的目的地就在潛江之上。”

王教授聞言臉上的詫異掩飾不住。

“一會兒和其他省城聯系，確定其他古城下降的位置。”

“兔肉不夠，十份的三分之一，24個省城，這樣下來每個城根本不夠分。要知道吃少了可不行。”王教授說到這兒擰眉，隨後轉身面向白霧彌漫的豐城，“這次她免費送了十份，下次還不知道什麽時候。但是我覺得她不可能一直做虧本買賣，倒不如想想別的辦法？”

“可以肯定她的食材來自副本裏的生物。不過你別忘了，對於副本裏的動物我們早就做過實驗，實驗表明那些動物的肉並不能食用。”馮老接過他的話，緩緩說出結論，“所以不是食材的問題，是處理食材做飯的人不對。”

“還有那顆紫色的包菜，研究數據告訴我，它雖然無毒，但由我們煮熟吃了後也沒其他作用。因此找她購買食材自己做這條路行不通。”

聽了他的話，王教授沒吭聲。又過了一會兒，他說：“那我們現在只能等她下次出來營業的時候搶？”

“那要等到什麽時候？她若不在現實世界賣飯呢？”王教授心裏憋屈，畢竟路靈不久前在直播間裏表示她賣的食物和酒不收積分，這麽一來他們好像沒有辦法從路靈手中購買食物。

“你覺得她還會再賣吃的給我們嗎？”王教授忍不住問。

“不知道。”馮老搖頭，“她和我們所知的資料相比變化太大了，她的養父母都說她不像他們認識的‘路靈’。還有這些食物，無不說明她不是原來的那個‘路靈’。”

“那她是誰？你覺得她是詭上身還是……”

“詭上身時間長了身體會被詭同化，她沒有。非旦沒有，她的身體還比以前好了很多。要知道在她原來的資料中，心臟天生不全，據醫院專家給出的判定結果沒有意外活不過20歲。

現在她22了，雖說過了20歲後她有過幾次轉危的經歷，可最後都撐了下去。直到齊樂樂回去，早已對她不報希望的養父母在齊樂樂的勸說下順勢放棄了她，將她趕回了豐靈路。也是從回到豐靈路起，她變了。”

馮老低頭邊翻看手機中的資料，邊說，“等她再次出現差不多一個月後，這一個月她不旦繼承了豐靈路12號的那家店鋪，還將其裝修了一遍並順手辦了各種營業執照和手續。”

“奇怪就奇怪在她辦理豐靈路的營業執照和手續應該會被卡著不予辦理，畢竟豐靈路的特殊在市裏不算什麽秘密。”馮老到現在都很納悶這點。因為豐靈路的事歸他管，路靈想要辦理這些證件需要經過他的同意，偏偏……

馮老看著手機中熟悉的字跡簽名發呆，他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簽的名，但這熟悉的字跡告訴他，這就是他‘通過’的文件簽名。

“她能做到這點只說明了一個問題。”

馮老目光凝重，“從那時起，她或許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路靈’了。”

“不管她是誰，只要她對我們沒有惡意就不用過於關註她的身份來歷。”王教授說。他不在意路靈的身份，即便他是為路靈來的。

“話是這樣說，可我總覺得她不受控制。”馮老語氣遲疑，“她好像過於隨心所欲了，就拿賣飯來看，之前她就對周寧說過不管客人是誰，什麽身份，只要給錢，她就賣給對方。而且她好像知道自己的食物對那些詭還有我們的作用。”

他這句話讓王教授沈思了半天，說：“不難理解，她是賣家，有權決定自己的客人。”

馮老聞言臉上滿是不讚成，卻沒說什麽。

如果路靈是人，他們倒可以以‘同類’的身份約束一下她的‘支敵’行為。但是她從來都不否認自己不是人的消息，甚至時常當著他們的面承認‘自己不是人’。

不管真假，她這樣還真讓他們找不到‘指責’的理由，再則他們也怕把她逼急了直接斷了和他們的聯系。

“現在我們只能希望她看在占據了人類身體的份上對我們不要太無情。”

“她的養父母呢？怎麽說？”王教授忽然問道。

“他們自覺是自己的行為殺了原來的路靈，不敢面對她。”

“就這？”

“嗯，他們只是普通人。我們也不敢賭現在這個‘路靈’對他們真就一點芥蒂都沒有，保險起見，還是讓他們斷了聯系比較好。”他沒說的是從現在這個‘路靈’來了後，她就再也沒有主動聯系過她的養父母。從這點可以看出現在的這個‘路靈’對他們是一點感情都沒有。

所以拿他們打感情牌根本不行。

“那就沒別的辦法了？”王教授想到剛才在水面看到的古城倒影，心情不是很好。

“只能等她開直播的時候一起勸說她不要放棄我們這些食客。”馮老無奈，“如果可以，想辦法讓她再賣給我們一點酒就更好了。”

“酒她賣的很貴，我想她不會賣給我們。”王教授不抱希望，“若是我們能進去，或者裏面的人出來就能解決這個問題。”

“你說的這個可能我認為等古城落下來有可能實現。不過我們最好期望古城落下來後，不會發生其他異常情況。”

“文家那位還沒回來嗎？主要他不在，地下避難所那邊會不會有問題？”王教授心裏不太踏實。

“不會有問題，文瀾不在，他那幾個保鏢會替他做決定。先不說了，她去那邊有一會兒了去看看她有沒有開直播……”

——

規則空間。

一襲黑衣手提黑箱的白時初看著對面朝他怒目而視的五人，面上不喜不悲。沒多久他提在右手的黑箱一陣變幻，銀黑色的長槍出現在他手中。面對六人，他下巴微擡，眼皮下垂，目光淡漠蔑視的掃過五人，語氣輕飄飄道：“別浪費時間，你們一起上吧。”

以文瀾為首的五人：“……”

囂張，太囂張了！

是他！

果然是白少青，除了他，誰敢在他們面前這麽囂張？

文瀾氣的握著刀的手咯吱咯吱的響。

“大哥！”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就被拉進來的青緣滿臉茫然，總覺得現在的發展有點出乎他的意料。

“他是白少青。”玄鄴見他神色迷糊，忍不住出聲提醒。

“我知道。”青緣低聲說了一句讓在場其他人震驚的話，“他幫我和‘心臟’融合的時候我就知道了。”

“他幫你融合心臟？”墨司獄詫異。他是知道青緣這具身體缺少‘心’，養了很久一直差一點，沒想到最後是白時初幫了他？

“我不明白。”青緣疑惑地看著白時初，“如果你想對我下手，上次幫我融合心臟就是一個好機會，為什麽等到現在？”

見白時初不說話，眼皮擡也沒擡，青緣想想，試探道：“難道是因為路靈？”

“我說了，哥，我會爭取不讓你知道我們私下來往的，你沒必要生氣。”

然而白時初回應他的是一柄破空烈烈寒意凜凜的長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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